捕风
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过。是的，我们一起吃饭，一起看电影或者玩游戏，甚至在一张床上睡觉，也一起做过更加亲近的事情。开心的事情拥抱对方，伤心落意的时候，我也凑在他肩头，跟他絮絮叨叨的耳语。
所以什么是爱？
偷偷摸摸，小心翼翼，心存畏惧，唯恐害人害己。
但我看千玺的时候，他会不会发觉我眼睛里藏不住的渴望。再比如我碰千玺的时候，他会不会觉得其实想要更亲密的姿势。
我打开微信，给千玺发消息。
他很快就回复我，干嘛？
我又回复了一个表情给他，没什么含义，就是想聊天。我们认识了这么久，我猜他总是知道我的目的。
我继续说，明天去接你吧。
他回，有病啊。
你看他也会这样，用这样一句玩笑话推搡我们之间的距离。
也许我们之间共享的故事，对于他来说，对于我来说，其实是两件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呢。这真是一件无比麻烦的问题啊。我和他分享一件事情，但是在我们自己的生命里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重量和位置。
所以爱是什么？是过程吗？挣扎再挣扎的过程。
于是第二天深夜，我还是去接千玺了。我本来都忍住了，但是飞机因为大雨延误，他坐高铁从南京回来，到北京已经是凌晨了，忍不住我还是跟着司机去了。
千玺带着帽子钻进车里，看见我一点也不惊讶，朝我挑了挑眉毛，“就知道你要来。”
我嬉皮笑脸挤过去，他瞪我一眼，却也没推开我。
前些天在重庆，也是去找他，深更半夜，背着包偷偷跑去他住的酒店，好比完成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。
他打开门看见我也是一样的表情，对我说一模一样的话，“就知道你要来。”
他从来不抗拒，我也不说。我们从来不谈论这些举动背后的意义。
我其实想知道他的底线是哪里。于是我试探，一次又一次，却越陷越深，身不由己。
夏天的夜风吹动窗外枝叶，我盯着树杈交错之间晃动不明的灯光。
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奋不顾身的情动？我觉得困惑。
千玺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，“你不睡么，都两点多了。”
卧室没有开灯，他站在浴室门口，被暖暖的光罩着。而我坐在黑暗里，我们之间的距离遥远陌生。
我心里不禁有气，心里伸手想去推开那扇看不见的门。我着急，烦躁，但我不想说，不想寻求任何援助。我只是在等待，我在等待和他一起，去完成那些可能发生的，没有发生的种种故事。
他迈步走来我身边，抬起脚轻轻踢了踢我的腿，“怎么了？”
我抬起头去找他的眼睛，感觉到关切的目光，我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他把毛巾扔在我头上，一顿乱揉，“赶紧睡觉去。”
我可以轻松分辨出他声音里带笑，我站起来，低着头走出房间，再道一声，“晚安。”
我的心动，我的喜欢，我的珍惜，我密密麻麻的情绪。
爱，真是艰难。
辗转反侧睡不着，没拉紧的窗帘透出一点窗外的夜色，像茫茫的黑色海面。
走进厨房，拉开冰箱，角落里竟然找到一罐啤酒。
我吞下一口，要是回去没有止痛药水，拿来啤酒换我半晚安睡。
“你干嘛呢？”
我怵然一惊，“你走路能出声么？吓死了。”我定了定神，咬了咬嘴唇，转过身。
我能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，我不抬头也能猜个准确。他的瞳孔颜色有点像手里这杯啤酒，比淡黄色的啤酒的颜色更深一点的琥珀色。
我低头盯着他的腿，长而直的腿，再慢慢把视线移到他平坦的胸膛上，却不敢再继续往上看了。
他走过来，拍了拍我的手臂，是安抚。
“千玺。”我忍不住叫他，声音在嗓子里拖得长长的。
“王俊凯。”我听见他的叹气。
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谁在忍耐，用节制来掩饰那些欲望，当做修行对吗？
我去找他的眼睛，确实是比酒还要让人觉得沉迷，再看着他，却觉得隔得如此遥远，如同黑暗的旷野。
“你是不是小孩。”
“我不是小孩。”我打断他的话，心里是不安。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。他敏锐，聪明，他勇敢，也冷静。
他望着我，我避开。
我听见他叹气，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但明明是很近，因为我感觉到一双手正贴着我的脸。千玺另一只手扶着我的手臂贴过来，嘴唇就贴着我的耳边，耳边的呼吸，湿热得让人发痒。
我抓住那只手。
如果能接吻就好了，我在心里暗想。
但是细密的吻落上来的时候，还是像幻觉，吻过脸颊，又去触碰眼睛。
身体的感觉是如此真实，刚刚被触碰的地方，有如被风吹拂，短暂又清晰。
我用力抱住他，来留住这些感觉。
“你怎么这么没有耐心？”他贴着我耳边笑着说。
“我......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枕上我的肩膀，用手摸摸我的头发，问：“所以你还要喝酒吗？”
他明明是最好的倾听者，现在却把我噎得哑口无言。
我不甘心，只能堵住他的嘴。
厨房的窗户没有关，风吹动窗外的树叶哗啦哗啦，声音大得犹如海啸。
我们继续亲吻，温柔缠绵。站在风里，也是沉在海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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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洞都是我开的，我的错，我道歉。
请勿上升。
